讲话与实录

世界银行常务副行长兼首席行政官杨少林 “追踪腐败-未来之路”大会讲话

2016年6月14日


世界银行常务副行长兼首席行政官杨少林 追踪腐败-未来之路 巴黎, 法国

书面讲稿

我谨代表世界银行集团,对法国政府以及总统奥朗德举办这一重要及时的大会表示感谢。这次大会给了我们一个采取有意义行动的重要机会,在大会结束后这些行动还將长久继续。

腐败对国际发展以及消除极端贫困的全球目标造成极大障碍。利用公职职权谋求不当私利是不公行为。这种行为剥夺了贫困者获取资源的权利,损害了向脆弱群体提供的服务,削弱了社会契约,从而导致社会排斥、不稳定以及冲突。

我们打击腐败,因为这是正确之举,还因为腐败对经济造成严重影响。最大限度减少腐败及其贻害对实现世界银行集团到2030年消除极端贫困并促进最贫困的40%人口共享繁荣的两大目标至关重要。这对我们能否履行我们对可持续发展目标的承诺至关重要。

世界银行集团几十年来一直致力于打击腐败,并取得了切实成果。我们与世界各国合作,加强政府系统、提高透明性,并追回被盗资产。 过去一年中,世界银行集团发放了560亿美元赠款和贷款,涵盖医疗、教育、交通和自然资源管理等广泛的重要领域。反腐是世界银行的核心价值观,从而确保我们的资源用于预期目的,并最终服务于贫困者。

我们在与成员国合作时,会评估项目和贷款计划的腐败风险。我们密切监督项目活动,并建立了监测系统,包括不当行为举报热线。如果出现对不当行为的指称,世行廉政局拥有强大的调查系统,如果欺诈和腐败指称被证实,我们将启动制裁系统。当我们取消一个公司获得世行资助项目合同的资格时,我们与其它多边发展银行之间的交叉取消资格系统将确保我们防止腐败的工作在全球取得成效。通过这种方式,我们使被证实有不当行为的公司不得参与世行资助的项目。同时,我们确保被指控方受到公平对待,并给予其辩护机会

我来简要介绍一下我们工作取得的成果,仅去年一年,世界银行的调查和制裁系统就根除了与价值超过5亿美元的61个项目相关的不当行为。世界银行迄今已公开取消了700多家公司和个人获得世行资助项目合同的资格或对其采取了其它制裁。这些制裁力度强大,公司知道世界银行严惩欺诈和腐败行为。而且我们计划更广泛地分享我们在这一领域的经验。

然而,腐败的成本仍令人震惊。根据最佳估计,公司和个人每年仅行贿金额就高达1.5万亿美元。这相当于全球GDP的约2%,是海外发展援助总额的10倍。腐败造成的生命代价也同样令人不安。在腐败猖獗的地区,婴儿死亡率和出生体重偏低率是其它地区的两倍;辍学率高达五倍。腐败加重的不平等往往最为显著,例如,由于假冒药品,儿童不能接种适当的疫苗。或者由于建筑不符合标准,建筑或道路坍塌。我们常说,腐败使贫困者付出双倍代价,首先是资源永远不能达到预期目的,其次是通过所造成的低质服务而长期影响他们的生活。

因此,对世界银行来说,减少腐败远远不止解决我们项目中的腐败问题,这是一个全球性和系统性的问题。那么,我们应如何以一种新的方式思考如何可以更有效地解决腐败问题?世界的改变体现在科技的进步以及我们可获取的信息,这在打击腐败时给我们提供了重要的新工具。

首先以及在最基本的层面上,我们知道依法依规以及得力机制是预防腐败的基础。政府领导者必须建立并执行预防腐败的规则和制度。我们需要规则和制度来改变人们的行为以及加强政府廉洁。

其次,公共项目及其预期结果的清晰透明可有助于减少腐败,这通常涉及公民参与。一方面是预算流程透明,从而清楚资源应该如何使用。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乌干达通过在报纸上公布指定用于当地学校的资金金额帮助确保了资金用于预期目的。另一个重要方面是技术。巴西有名的家庭补助金计划规定使用借记卡用于有条件的现金转移交付。这样一来消除了过去可以抽成的中间人,现在我们有了全球最有效的有针对性的社会保障项目之一。在印度,专门发行的智能卡持有者从公共就业项目获得的付款比其它项目受惠者多35%,并且支付速度更快。这些工具可以确保资源用于预期目的,并且更快地到达受惠者手中。在全球范围内,改善预算系统以及服务交付是世界银行工作的核心部分。我们还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以及经合组织(OECD)等其它组织合作,从而加强全球各地的财政透明度。

信息以及公共流程透明的其它方面对未来反腐之路至关重要。一个方面与收益所有权有关。腐败常常是非法资金流动的根源,而这是由于公司的真正所有人缺乏信息造成的。建立信息库是帮助减少腐败的一个重要工具,如公司实益所有人公开登记。在公共项目和合同的实施中,政府应坚持明晰公司的真正所有人。我们对英国、法国、尼日利亚、加纳以及坦桑尼亚等国家加紧建立实益所有人公开登记制度的做法表示赞赏。在这方面,世界银行提供技术援助和能力建设,从而帮助改进后标准的实施。此外,世界银行将在我们自己的高价值合同中确保实益所有人的透明。

另一个较新的协作领域是公开合同。公共项目合同的信息和透明可能是帮助遏制腐败的最有效工具之一。更多合同信息可以帮助确保服务和项目以合理的成本并在合理的时间框架内交付。公开合同可以帮助减少政府上层腐败、提高资金价值,并最终改善服务交付。世界银行是“公开合同合作伙伴关系”的坚定支持者。因此我们在逐步改善我们自己的工作。这包括通过向公众提供更多信息来支持公开合同原则。这还意味着将有关公开性的措施纳入政府采购绩效评估的工具和方法中。我们一贯支持在世界各地的世行项目活动中采用公开合同原则、方法和工具 。

解决腐败问题的第三个重要途径是不断加强问责制。这包括传统工具,如加强内部控制部门和最高审计机构等监管机制。反腐机构也可以发挥重要作用:我们对法国建立一个新的反腐机构的努力表示欢迎。

问责制还可以通过加强公民、公司以及其它非政府机构的作用来加强。洪都拉斯的“参与反腐倡议”令政府官员、公民团体以及私营部门合作努力,通过挑战采购安排中的腐败行为,成功减少了64%的药物支出。智利的恩格斯委员会(Engels Commission)是评估并提高政府反腐计划实施的问责制的一个创新型机构。全球技术和信息的进步表明,这不是一个是否追究政府责任的问题,而是何时将追究政府责任的问题。

即使在机制和问责制有效的情况下,我们知道,腐败仍可能发生,因此我们共同努力找到并追回通过腐败获得的不义之财也同样重要。联合国药物和犯罪问题办公室(UNODC)和世界银行多年来通过“追回被盗资产倡议”(Stolen Asset Recovery)与很多国家合作,并在追回被盗资产方面取得进展。我们可以进一步促进各国之间的合作,在全球扩大这个倡议。我们还与“资产追回全球论坛”的合作伙伴合作,协助这些努力。我们还继续为世界各国提供反洗钱和金融廉洁机构的技术援助和能力建设。为更好地整合这些不同方面的努力,我们在开发一个快速评估工具,帮助国家识别非法资金流动的风险并更好地预防这种流动的发生,以及在发生时进行识别并消除可能促成这种流动的因素。

将所有这些不同的信息系统整合在一起也有助于减少腐败。例如,全球70多个国家有要求政府官员申报财产的系统。这些系统如果与税务、公司登记、房地产登记等其它信息连网或对公众开放,可能产生更大的影响。 举报者如果得到适当保护,可以极大地增加执法人员识别和起诉欺诈和腐败行为的能力。一些新的机制允许个人、公民社会团体以及社会各界参与监督和监测。这包括公共资产的地理标记、公开合同,以及创建既包含正式审计也包含非传统审计形式的审计流程。所有这些措施都已显示出在人们生活中识别和减少腐败、创建值得信赖的机制方面可能存在巨大潜力。例如,“采掘业透明性倡议”促使政府、私营部门和公民社会组织合作,这样的倡议正在发挥作用。我们现在必须确保,所创建的信息尽可能得到有效利用,从而打击并预防腐败。

反腐斗争的成功需要新的全球性协调努力。以《联合国反腐败公约》为核心的一系列全球协议已确立了采取行动打击腐败并支持其它各方反腐工作的国家和国际承诺。《经合组织反贿赂公约》或金融行动特别工作组等补充公约有助于加强政府和主要机构采取行动以确保公共部门廉洁以及全球金融系统廉洁的责任。这些协议至关重要,但如果不加强关注协议的实施,这些协议的承诺就不会实现。世界银行随时准备与全球各方在这方面展开合作。

最终,打击腐败工作的成功将不取决于世界银行在其机构内的工作,而是取决于各国、各界人士以及个人的行动。在座代表政府、执法机构和其它问责机制的各位是实现这一目标的关键。

我们需要在已经完成的工作基础上继续努力,从而创建更健全更有效的解决腐败机制。我们相信,新的技术、信息以及开放性是未来打击腐败之路,世界银行行长金墉所称的“彻底透明性”议程可以帮助我们减少腐败,更好地理解并解决造成腐败的根源。凭借我们共同的领导力、相互合作的承诺以及致力于取得成效的决心,毫无疑问我们有能力取得成功。凭借我们从经验中的获益,以及对转变打击腐败方式紧迫性的理解,我们将继续前行。

谢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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